走出影院时,我的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比划 —— 刚跟着片尾小虎队《爱》的手语镜头学“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”,指尖打结的酸胀感让我突然理解了吴姐对着律师比划半天说不出“被骗”时的焦急。翻了翻国庆档票房榜,更确定这部电影藏不住了:10月4日才正式上映,首日点映就破1600万,在《志愿军3》和《731》占据票房前列的国庆档,它像一声闷雷,在安静里炸出了最响的后劲。
之前总担心这部电影会走“卖惨”的老路,毕竟聚焦听障群体的电影太容易把角色变成“需要同情的符号”。但《震耳欲聋》偏不,它让我看到的是吴姐念叨“要给孙子买金镯子”的烟火气,是老马算“养老院要存多少钱”的实在,是张小蕊攥着哥哥袖口说“我哥没做错”的倔强。他们不是“弱势群体”,而是跟我们一样想过好的普通人。可正是这份“想过好”,却成了诈骗团伙盯紧的软肋,也抛出了三个让我散场后还在琢磨的问题。
片中最让我揪心的是吴姐站在被贴了封条的家门口,对着儿子打手语说“我就是想给你攒点钱”。她被熟人骗去买“理财”,把养老房都押了进去,儿子骂她“贪心”,但我看着她手腕上空荡荡的,突然想起原型律师张琪说的:“听障人想要的,不过是跟我们一样的安稳。”这哪是贪心?吴姐想要的金镯子是为了在孙子满月时体面些;老马想存的养老院钱是怕老了没人管;张小晨想赚的学费是想让妹妹不用再跟他挤出租屋。他们不是“好骗”,而是听人世界给的“安稳通道”太少了。诈骗团伙办的“年会”是他们少有的“不用解释就能懂”的社交场合;会手语的“熟人”是他们难得能信任的人。
李淇第一次去聋人社区时,带的翻译临时有事,他只能靠手机打字沟通,等折腾明白,老人的养老钱早就没了。官方的数据令人痛心:我国2700万听障人士,全国83万律师中专职手语律师只有20个。这个数字意味着吴姐们被骗后找遍全城都找不到能顺畅沟通的律师;张小蕊想帮哥哥上诉,却要对着手机翻译软件反复确认“防卫过当”怎么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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